从温哥华回国后,先回到了小时候住过的那个小山村。它还是静静的趴伏在哪里,偏僻的鲁西南,夹在济南、泰安、济宁之间。我还没站稳脚,就又跑去奶奶家下面的大婶家去玩。他们家有三个比我年长几岁的姐姐,欣鬟、淑英和淑贞,最小的的是男孩。我很小的时候几乎是每天都在他们家玩,妈妈形象的说,是“长”在他们家里的。
也不知道有多少多少年没有回来了。我轻轻的推开柴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白发打扮端庄可爱的老太太映入眼帘,还戴着一个很时尚的帽子。“婶婶”我跳着进去,高兴极了。“秀华怎么来了啊”,似乎是有几个人都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拉起家常来。
“我刚从加拿大回来,就是欣鬟姐姐在的哪里呢,我们还见面了呢。”
“噢?快讲讲,她生活的怎么样啊”。
“欣鬟姐姐呀,住在窗口有世界上最漂亮风景的写字楼上,我们聊的很开心呢。”
但依稀间,觉得是不是我的记忆出了差错,似乎那不是欣鬟,是淑英姐姐
眼前突然亮起来。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被阳光浇溶的东面小窗,天已不早。人还在温哥华,刚才竟然是个梦。我在床边呆坐了很久,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苦命的欣鬟姐姐,早在我中学的时候,她就去了。她早早的嫁到另外一个村庄,生产时遇到难产,迷信的婆婆偏偏不愿意送她去医院,就这样葬送了如花的年华。淑英和淑贞,她们嫁人后也从未再见到过。
昨天,去拜访一位当地的女律师,相谈甚欢,潜意识里,竟然勾起了深藏的记忆。是啊,她和欣鬟姐姐该是差不多大,也有些神似吧。坐在书桌前好久,还是黯然神伤。就披上衣服,出去走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里希望欣鬟姐姐在另外一个地方,就像那样过着另外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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