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雪,我等了两年,就像等一个情深的爱人,等一个迟迟不肯赴约的故人。爱人来了又去,故人聚了又散。
在恬淡无忧的早晨里,雪终于把所有的荒芜都掩埋身下。那些令人发指又恶心的破事,也随风远去。
雪落的尚早,我迎着风站在阳台上,它就安安静静的躺在远方,我们静默着不说话,千言万语在心底翻涌。
嗨,我最熟悉的陌生人,你在的城市下雪了么。
有没有温柔的南方姑娘,用冰凉的指尖触碰你湿热的手掌,说着不分离的情话。多愿你能碰见,又多愿你能在陌生的城市,生出安稳。
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总会因为这样,而生出许多事端。朋友指责我,到底什么样的事情,你才能忘在心上。
仔细想想,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能过放在我的心上,爱情,琐事,来来去去,终成了往事。
今天的学校格外的美,身边南方来的姑娘,在课间的䘖隙里,拉着我溜出去疯玩,她雀跃的在雪里欢呼,欢喜的可爱。她说,第一次在烟灰色的北方,看见不一样的明媚。
她看到的雪,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海。
发生了很多事情,从排斥到接受,现在我已经能够心安的生活。不再囿于自己从前的圈子。这个过程里,只有我身边那些爱憎分明的人懂。她们也曾用入微的小事,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没错,事与愿违,就应该呈现出另外一副样子。
就如同当初的你,挂着一副我看不清楚的嘴脸,转身离去。南下的火车终究拉远了我们八年最亲密的距离。
八年,予你,又予我。
在我们年少未安的岁月里,能有几个有声有色的八年。
我也一直向往你心念的南方,我想到南方的春日里走走,想看看南方干净明亮的少年,看看南方的海,海里的鱼。
昨个儿,是你毕业的日子,你说散伙饭已下肚,却浑然不知滋味儿,哭笑不得。转眼我们都到了人生尴尬的境地,我们曾一起用想象拼凑起来的未来,也在我们陌路的那天土崩瓦解,如今,各自在不同的环境里打拼,我们也都成了各自口中的别人。
人生际遇起伏不定,原来跌跌宕宕,只是生命里最平凡的点缀。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听说,南冥有鱼,海是我从未见过的辽阔,鱼是我从未触碰的斑斓。
可是抱歉,我无法像你一样,去重新接纳各种形形色色的风景
我时常会梦见,你铁青着脸站在操场门口,眼底闪着泪光,说:为什么还是我等你。
嗨,最熟悉的陌生人,你不用再等我,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但我还是认真的告诉你,我已经不需要,因为我同你一样,都义无反顾把八年的陪伴丢在了脑后,谁都没有回头。
小时候,我们总是吵架,长大了,我们还是吵架,分开了,我们终于不再吵架。不再会为琐碎的小事,红着脸争执。
或许是秦岭淮河,隔开了我们的八年,但又或许不是,如今的是与不是,已没有任何意义。
南冥有鱼,可是北方有雪,如果不能够安稳,还是回到最初的地方。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心系远方,放下不容易,一个人,终其一生,总要有点执意。
我们回不去的旧时光,是2500个日日夜夜的修行,我们该握着手说抱歉,这么多年的耽搁;还是相拥着说感谢,这么多年的陪伴。
嗨,我最熟悉的陌生人,不管怎样,阔别重逢时,希望能够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往事已逝,别再提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