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他已在機場嗎?下午三點開會,明白了。我立刻回來,那建議書已寫好......是,是......二十分鐘後到,再見。」國輝立刻掛斷電話,穿上外套,向曉姚道:「今晚我會夜歸,不要等門了。」國輝邊說邊出門去了。
「今天是宇期的生日,你......」說着,國輝已匆忙地關了門。
五年了,國輝自從轉了這間跨國公司任職後,事業是一帆風順的,但「步步高陞」的背後,總是忙過不休,有時一個月只得幾天在家,早出晚歸,出差,工作,休息成了他的生活日誌,冷落了妻子與女兒,每天每晚忙於工作,忙於應酬。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妻子曉姚開始感到麻木了,無奈地只有默默忍受,面對只有五歲的女兒宇期,還要加以安慰,身心是疲累的,她有感寂寞和吃不消了。
「媽媽,爸爸今天會回來與我慶祝生日嗎?」小小的宇期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她。
「乖乖,放心待一會媽媽撥電話給他,着他回來。」
桌面上,滿是國輝與宇期愛吃的餸菜,曉姚大清早便往市場走,就是為了這晚的一頓晚餐,不消說更做了一個宇期愛吃的芒果蛋糕。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宇期雀躍地在座位上跳了起來。
「是爸爸打電話回來了」。
「喂,是國輝嗎?我和宇期等你回來吃飯呀!今天是宇期的生日......。」
「不,寶貝,公司的大客剛到香港,我要與他開會哩!你們不要等門了,今晚會夜返,遲點兒才送份禮物給宇期吧,代我哄哄她。」國輝就這樣掛斷了電話。
曉姚實在感到很難過,也不知怎樣向女兒解釋。
「媽媽今天為你做了一個芒果蛋糕。」曉姚安慰她道。
「爸爸......爸爸......會回來......嗎?」宇期也明白到國輝這晚又會早出晚歸了,很是失望。
這晚宇期吃過了飯,便開始回房休息,曉姚心裏覺得很奇怪,一向活潑的宇期為什麼整天默不作聲,於是往女兒睡房走去,宇期已睡得很熟,撫摸着女兒的額頭,不其然嚇了一跳,宇期發熱了!她連忙往找探熱器,這時只聽到昏睡了的宇期喃喃自語道:「爸爸......爸爸......你回來了嗎?」
曉姚開始沉不住氣,嘩的一聲,哭了出來,淚水滴在宇期的面上,五年了,她足足忍受了五年,國輝對女兒與她的冷落,實在使她無法忍受,淚水就像洪水般沖了出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曉姚的生活開始有了轉變。某一天她在街上遇見了大學讀書時期的同學雪彤。
「你是曉姚嗎?碰見你真巧!很久不見,今年校友會敍餐為什麼不來呀?我剛回港一年了。生活安好嗎?聽說你已結婚生了孩子。」
「是呀!我記得你是我們的校花凌雪彤,畢業後你移民美國了,噢!仍是這麼美麗動人,回港發展得順利嗎?在那處工作呀?」
「我在一間貿易公司工作。」
雪彤由美國移民回歸,是一個單身貴族,思想洋化,懂得打扮,驟眼看來一點不像三十來歲,漂亮動人,無懈可擊,互通電話後主動約會了曉姚。
「喂!是曉姚嗎?我是雪彤。那天在街上碰見你真巧,我們不如出來見面聚聚舊。」
「好!在哪裏見面呢?」
「不如到中區的MarcoPolo餐廳,我們讀書時期最到那處喝下午茶。」
雪彤是個頗主動的女孩,非常健談,性格活躍。見面後,大家隨即侃侃而談,非常投契,曉姚很羨慕雪彤單身女人的生活,自由自在,懂得生活享受。
曉姚開始感到自己的生活要尋求突破。於是常將宇期托母親照顧,自己常與雪彤作伴,蒲吧,唱K,結識異性男士,生活轉變了,人也轉變了。
國輝開始感到曉姚不對勁,但他忙於工作,故默默忍受妻子的改變。
「今晚我回來吃飯,你燒菜給我吃吧!」國輝道。
「不,我約了雪彤。」
「明晚我們去看電影好嗎?我買了兩張戲票。」
「明晚是雪彤的生日,你和同事去吧!」曉姚不耐煩的道。
國輝只好望着正在打扮外出的妻子,內咎地默默無言。
某一天,雪彤正在酒吧喝酒,巧遇在美國讀書時期的男同學,仲賢,他風度翩翩,又高又帥,在大學時期是眾女同學的白馬王子。
他看見了帶着成熟風韻的曉姚走來,立刻被她迷住了,主動起身,給曉姚拉上鄰邊的座位。
「這是曉姚,我香港讀書時期的同學。」雪彤道。
「你的名字真好聽!人如其名,相當特別噢!」仲賢道。
仲賢的女朋友眾多,容易猜透女孩子的心理,比起平時沉默寡言的國輝,令曉姚覺得相當新鮮。
「你在大學時期讀那個學系?」
「我和雪彤都是同系同學-社會系。」
「我在香港完成了中三課程,便往美國讀書去了,在大學時主修建築,副修電腦,再讀了兩年碩士,讀完後不想這麼快便工作,過了歐洲周遊列國,浪跡天涯,五年後重返美國,在一間美國公司任職。」
「那你為什麼來港?」
「回來探親兼遊玩。」
「那你怎樣認識雪彤?」
「是在畢業派對上認識,她在大學時很活躍的。」
三人隨即大笑起來,大眾傾得相當投契。曉姚開始對他有興趣起來,邊喝酒,邊和他暢談,仲賢不停地與曉姚談天,談到興致勃勃時,還邊說邊笑,曉姚顯然被仲賢的遊歷與留學生活所吸引,在旁的雪彤也眼看了,也感覺到是什麼一回事。
「曉姚,今晚我有約會,仲賢你送曉姚回家吧!我先走。」於是雪彤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酒吧。
曉姚被瀟洒的仲賢深深吸引,她喝了很多酒,神智開始控制不了。
「仲賢,我們再碰杯吧!」
「親愛的,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不,我不回家,今晚你陪我,好嗎?我不想回家!」
「不要再喝了!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仲賢,我往你哪裏去!你今晚要陪我。」
仲賢攬着爛醉如泥的曉姚,扶她上了自己的座駕,便去他的家駛去。
一夜的纏綿,有如曇花一現。
他們睡到第二天的黃昏,曉姚頓覺頭昏腦脹,起了床,身旁正是那麼溫柔的仲賢。
曉姚伏在仲賢的肩膊上,微微地低聲道:「仲賢,我可以放棄我的丈夫與女兒的關係,跟隨你一生一世,你願意嗎?」
仲賢難為的回答她。
「親愛的,不,我要回美國去了,我是有未婚妻的,她是一家企業公司股東的女兒,家境富裕,對我事業大有幫助,你還是回到丈夫與女兒的身邊吧!」
曉姚聽後有如晴天霹靂,大哭起來。說到底,大家都是有學識的成年人。曉姚抹乾了眼淚,穿上衣服,便任由仲賢送她回家去了。
時間是晚上八時許,街燈照射下,昏暗的形影,撕破了寂靜的空氣。
曉姚下了車,沒有和仲賢道別,拖着死寂的腳步,走向家的方向。
在露台上目睹一切的國輝,向着曉姚輕輕的揮手,映照着悠悠的月色,傳來一陣陣動聽的歌聲。
「我像那銀河星星,讓你默默愛過,更像那悠悠光輝,為你解痛楚。」
曉姚心裏一陣陣酸痛,一滴滴眼淚灑在面上,淚如雨下,獃立在街口的大樹下,國輝立刻下樓,用憐惜的目光,擁抱着她。
「國輝對不起,我錯了。」曉姚伏在國輝的肩膊上,不停的哭泣。
「寶貝,不,我們也有錯,忘記不愉快的過去,我們重頭再開始過。宇期正等着我們吃飯,今晚我為你燒菜。」他輕吻着滿面淚痕的曉姚。
曉姚很是感動,緊扣着國輝溫暖的手,徐徐地往家裏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