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从半夜开始下,下到现在还没停。我呆在一间空荡荡的自习室里,和雨一样,都没睡。
晚上九点从省图回学校,风刮得异常的猛烈,狂暴得像是想把车窗震碎,把整辆车都掀起来一样。公交专用道上,又是一层落叶铺在那里,车子一驶过它们便在原地开始起舞,像是一种神秘的仪式,,从树叶里透出来的光忽明忽暗,倒也像巫师手持着火把一样。
最近是毫无缘由地,就喜欢上了去省图上自习。中午睡一小会午觉,两点在学校外等公交,大概三点到省图。然后一坐下,便可以呆到省图关门的时间了。因为考试在即,所以这之间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复习,但是若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书,我还是会果断起身去借来看一下的。于是,前几天,看了之前在铜仁市的图书馆里邂逅过但没看完的《落洼物语》,今天,又翻了一下阎连科的一个中篇小说《中士回家》。
或许就因为这一种自在吧。学校里,现在只要是能上自习的地方,现在肯定都挤了许多的人。一旦想到自己无论如何,眼睛的余光里总是有人在,便觉得异常的不自在,况且人与人相互挤着,就更不自在了。倒不如在宽敞的省图里,桌椅都排得相对较开,于是一找到位置坐下去,就像是有了自己的小天地一样,也不用担心别人是如何如何。
其实省图里面每天也是有许多的人的,每当我到那里的时候就只剩下几个位置了,而且还有许多人是在书架前看书的,只有到了晚饭时间后人才会少一些。但不知为何,这于我而言却是一种更为和谐的存在,像是特征匹配一样,这里刚好与我相匹配。于是在省图里,我可以找出我最佳的状态,连上五六个小时的自习都不会觉得犯困或者乏味。不知是谁说过人间的天堂就在图书馆里,而这句话,现在刚好就契合着我和省图之间的关系吧。
有时候也会笑自己或许过于特立独行,以至于像是一种半疯癫的状态。费这么大的事跑去省图上自习,学校里面就真的不行么?我想,这是大多数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吧,而我有时候也会有。在省图的阅览室里,虽然也有人在学习,在做作业,但一想到估计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在上自习,也会是一阵苦笑。而且,明明省图里面也有科技阅览室这之类的地方,但我却又偏偏到文艺气息浓厚的地方,带着概率论、材料力学这些很难跟这里沾得上关系的东西,想想也是会觉得尴尬的。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觉得这样的我很充实,也很安心,这样就挺好的了。于是实在是想嘲讽自己的时候,我就抬起头望向窗户外,在落日余晖里等这一波毁灭的洪水过去,再祈求一阵心里的宁静,然后就又可以埋下头去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总该是要为生活找寻一些出路吧。靠着这些个出口,人们便能走出迷宫,远离那些个单调得像单曲循环一样的重复,从而柳暗花明,又见到属于自己的另一片新天地。于是,上一次从省图出来,我在周边找到了一家小吃城,进去要了份冒菜,端的时候老板特意多给了我一张馍,我说了声谢谢,他朝我笑了笑。今天,我在省图外面的思想者的雕塑下坐了很久,给友人打完电话后,便看着长安路口的车流不息,在那光影之间开始了一种莫名的沉浸,让人像是沉入一阵安宁的水里,什么都不想拾起,就想顺着这趋势继续下沉,到人所不知道的地方。
晚上回了寝室后,呆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心里还是念着一些东西,始终放不下,于是又选择出走,在午夜找到一间无人的自习室,坐到了现在。12点一过,便开始了雷鸣,不一会,雨落。落在叶子上,落在廊檐上,趁着午夜的放大镜被放大了许多倍,毫不失真地传了过来,就像是自己正坐着老家的院子里赏雨。窗户没关,我站在窗前,风时不时地像我扑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棵树的树枝。生活在这夜里像是变成了一只小狗,而这树枝就作为了它的舌头,不断向我舔来。我不知道狗的尾巴现在是怎样地在摇动,或许只是虚情假意,不过我也并不关心,因为此刻我正站在窗前,欣赏着风景,等着这场雨的终结。
而现在,雷声和雨滴的声音都没了,应该是都停了吧。从窗户的外面吹来的都是惬意的凉风,带着刚将之雨的湿度润着这夜色里的一切。而我今晚上总算没有在寝室里无聊地听室友的鼾声玷污这一切,这让我也是不虚此行吧。There is someone you should give love,there is someone you should give up,我喜欢的乐队Tizzy bac在他们的歌里这样唱到,而我想,不仅是人吧,物也是一样的。无论人或事,give love的,应该从某个程度上地代表着一种出路,而give up的,我们也始终应该努力让它远离自己。我在试着让自己安静下来,让自己逐渐相信,现在的,就是现在所能达到的最适合自己的状态,因为柳暗花明,就正在自己所找到的出路上逐渐开始呈现。而走着走着,一切都会无所谓的,一切都会看开的。
06-17-2014 03:05 于夜间自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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