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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一阵清冽袭上心头，犹如年少的时光般，经人情发酵，愈饮愈涩口。旧日黄昏，映照新颜，你便不再向人提及你从前拥有过的模样。星疏月朗，你又和谁共饮一片月色？ 如此告别，是一个眼神？一段岁月？一部电影？还是一串符号？或许是记忆里的一段时光，时光里的一些人。如此恍然告别，自然是你不愿看到的。只因我不会挥手作别，你的杯也不该为我而空。那天接到芸从新加坡打来的电话，她问我，到底是时光告别了我们，还是我们告别了时光？我说，这个问题就如同是人玩股票还是股票玩人一样，二者互玩。她沉吟多时，没有再问，我也没再说。 谢谢你们曾风尘仆仆席卷一场红尘花雨而来，见证一朵花的盛开，等待一场雪的融化，和一阵风擦肩而过，或者牵你的手到下一个路口说再见。 某一天，被一场突如疾来的大雨截至路口，慌忙躲进一家甜品屋，等待天空放晴。抬头撞见三三两两大一的新生们从我眼前走过，脸上是新生们特有的新奇而疏生的笑容。五月初时，我在想，再过几个月，我们即将从B栋搬到D栋，他们将搬进我们曾经住过的宿舍，我们将在同一个食堂强饭，他们将向我们购买廉价的课本，我们也将看着他们的脸从稚嫩逐渐变得成熟，心下忽地被击中。大一时，有多少个雨天，我是守在窗前静静的看着雨滴把地面覆盖，待人群稀疏，便急奔下楼，在操场上打着伞一圈圈走着，继而向辅导员请感冒的假，然后蜷在被子里看小说，或者蹲在鱼塘边，看那些红色的金鱼游来游去，但却从来不会游到我跟前。这样幼稚抵抗孤独的伎俩最后连自己都觉得羞羞愧不安。张国荣曾在电影春光乍泄里面说过，人和人看起来不一样，其实寂寞起来谁都一样。 那时，对于别离的深意，懵然不知，多半赋予的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情绪，假如无法附丽，岂不是辜负了一场昭然情深？你总独坐于窗前，无端地追索某个人的过去，想和他一起见证未见尽头的结局，待他的影子溢满你的眉睫，泪水便和岁月一起穿过你的眸子。你想迫不及待地将你们的过去诉说给别人听，却连真正值得谈起的“过去”也乏数可珍。或许你已然忘记你们已经挥手作别的事实。 你会在偶尔筑造的梦里遇到尚未被时光侵染的他，借以找回丢失的那部分自己。 这些年摸石头过河，早已学会顺水推舟。却依旧记得我们彼时守望与缄默的黄昏，在末班车最后的位置，一起路过大片金色整齐的麦地，酒红色天空粘着粉粉的云，摇摇晃晃，满野瑰丽。自那之后，时间便从中横刀多爱，巧舌如簧地驻入彼间空隙。关于告别，我们始终如同虚空。这些跃然纸上的际遇是一封欲说还休是的素笺。 遗憾则是永不聚首，眉目间滚烫的深情也只好被束之高阁。那些沉重的，流离的，虚妄的，都让我一个人去经历吧，而你，只需要穿着一身白衣，明媚地笑着，待我满身风尘归来，只为递给你一瓶大漠的烧刀子酒。 谢谢你途径我的盛放，若他日与你重逢，我该如何称呼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