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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到来的前两个小时，收到了猪发来的短信，问我情人节怎么过，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一句，一个人。 跟妈妈在散步的路上，十点的夜晚，路上还有很多人。我跟妈妈去了市政府前的广场，我还记得是初二那年修的。刚刚开始修的时候，唐唐用单车带着我一路从这个城市的最北边骑到了这个城市的当时的最南边，从荒地上刚刚有了雏形的新城区。那时候的广场地都没有铺好，我们只能走在最外延，那时候的广场还没有喷泉，只有水池的雏形，我还跳到池子里去，他很着急，一下就追过来，紧紧牵着我。 那时候，唐唐喜欢我最最要好的朋友，那时候，我们无话不说。那时候我说不高兴，他会徒步整个城市跑来问我，这样都还是不觉得我在乎你吗？ 那时候我性格怪异，性情无常，短发，全身都爱黑色，一言不合我会提着凳子就砸过去跟人打架。我数学考不到145会被爸爸打，语文不是年级第一回家没有饭吃。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解和埋怨。唐唐是唯一一道纯净自若的光。对，他不喜欢我。 我喜欢他。我帮他追到了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他们现在订婚了。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在一起的那天，我发着高烧没有吃饭陪着唐唐站在广场刚刚修好的喷泉里，在秋天，身上的三件衣服湿湿地黏在身上，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样难受的感觉，因为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作为人类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心原来会疼的。 如果没有唐唐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是现在的我。他教会我去体谅去关爱去退让，对了，还教会我爱一个人。 高中16岁的时候和阿七在一起，21岁的时候分手。我还记得上大一的时候，隔壁宿舍有个关系很好的姑娘，她说，如果你跟阿七分开了，那肯定是你开口的，他那么那么爱你，真羡慕。那时候我只是笑。那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到现在为止，身边朋友除了知道我曾坐着三天三夜的硬座去新疆找他之外，关于我们之间知道的大抵都是阿七为我所做的事情。到现在说起来，我也还是会习惯说他对我的好。吃了一个月的馒头和老干妈存了钱买手机为了给我打电话，孤注一掷报了福建的学校只为了离我近点，我说懒得洗板鞋就在周末坐了三小时的大巴在女生宿舍的阳台上给我洗鞋，跟他走在一起从来没有自己系鞋带，就算有矛盾也不会松开牵着我的手，他所有的女同学只有我的号码，对，哪怕分手后他开通微信的号码后缀数字都是我的名字缩写。那是我们的密码暗号。 分手那天厦门凌晨我走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去他那里的车，我坐在路边，他在电话里说，我们分开吧。嗯，他说的。 到现在我也还是不懂怎么对别人说我为阿七做过什么。他的朋友说过我对他太好了，但是在我看来，其实真的不算什么。太微薄了。 我们之间唯一的一个情人节，是2010年的七夕。那天我在新疆的房子到期了，他在家托着朋友陪我把行李暂放在朋友家的车库。我一个人从晚上七点半等他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半，就坐在他家旁边的小广场的草地凳子上。后来他出现的时候，告诉我他忘记了。我20分钟没有理他，然后他帮我找到宾馆，他回家的时候，我还是过去抱着他说舍不得。 不爱生气，也不爱计较，非常善解人意。他说过，他爱这样的我。分开前我们吵架的时候，他说，我喜欢的你的样子都没有了。然后把我留在大街上，我一个人去火车站坐动车回厦门。那句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说出来。大概不爱了，什么解释都是徒劳。 分手两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偷偷注意着他的生活，大概分手一个多月的时候有了一个女朋友，放暑假回来就分手了。后来从别人那里听说他又有了女朋友，后来也分手了。就这么两年时间我一直以为我能把他等回来。虽然听了他无数次的不可能。 我决定不再联系这个人，彻底把他请出我的生活之前，他的微信签名是，再也不会有人陪伴。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哭，也许是分手之前的煎熬太多眼泪太多，分手的时候挽留过后也就只剩一声叹息了。而那天看着他的签名，我哭了很久。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我的文字里提起这个人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也许是吧。 今天一个小孩子问我，喜欢一个人哪怕他不喜欢你，也还是好事吗？我说，当然啦。 我有过那样的生活，每天早起背单词，上课自习图书馆，晚上洗衣服看剧早睡觉。每天跟每个人都可以笑闹着很开心，周末偶尔也会独自或结伴去看电影逛街，日子有规律并且顺遂。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我不好一点也不好，我的笑都是假的，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人可是孤独却如影随形。啊对，也可以称为死心了。 那时候，我的心是长不出一株草的荒地。硬邦邦的干裂着一个又一个口子，像是贫瘠又荒芜的土地遇上了干旱的季节。认识成叔喜欢成叔的时候，像是春风一夜满树梨花一般，这颗心郁郁葱葱的活了过来。为这个，也必须说，喜欢一个人哪怕他不喜欢我，也还是幸福的事。再多的眼泪委屈也不能抹杀这件事情。何况他曾说过喜欢我。就算没有了也还要心存感激。在遇见成叔以前，我喜欢一个人的开始都是因为他们对我很好，我渴求温暖，我感激温柔相待。但是喜欢成叔其实没有什么原因，非要说那就是因为他是成叔啊。这样冒险的不顾一切的喜欢一个人其实不是我会做的事，我是习惯性计算成本代价的人，我怕疼。 但是好像我会很多东西，就是忘记学会管住自己的心了。反正喜欢了就喜欢了吧。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喜欢他就好了，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还是觉得能爱着这个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 成叔不知道的是，其实我没为他做过什么的，在我心里，我为他做的每件事都自私又渺小，甚至比不上他对我说的一句晚安，或者是刚刚临睡前等我上线后说的那句一直在等我，比不上他为我剥的莲子，比不上送别的时候他对我说的那句不舍。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拿出这颗心，把他装得满满的。尽管如此，我也没有为他带来太多的快乐，反而是越来越多的疲惫和别扭。这么糟糕的我，想对他说一句情人节快乐都觉得资格不够。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实在不太会爱一个人。我记得我给阿七发的最后一条短信说，和我分开真是你这辈子最对的事情，离开我你一定会前程似锦人生灿烂。 我可以帮初恋追我最好的朋友，我可以觉得阿七离开我是人生灿烂前程似锦。可是对于你，我亲爱的成叔，我做不到这么洒脱。我还是想要自私的留住你，不论是你是因为不忍，还是因为你自己都不想想分不清的什么原因都好，随便吧，等等我好么，不要那么快遇见喜欢的人，陪着我成为更好的自己，对，是自己，不是为任何人而妥协的任何模样。 就算嘴硬就算说很重的话，也还是爱着你的我，其实一直都很感激很感激有这样的你，愿意被我喜欢着。 七夕情人节快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