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的凉粉,是用正宗的凉粉草做成的,并不是超市里卖的一盒一盒的凉粉。 能在家里吃上一碗原生态的凉粉,真是令人倍感满足。心里在窃窃自喜着,要向着谁谁谁炫耀一下,我能吃上真正的凉粉。 这的确是来之不易的。在我的身边,有多少个人会知道凉粉草长成什么样子的呢? 凉粉草又名仙人草。印象中,从未见过凉粉草开花结果,我所见过的凉粉草,都是大片大片地生长着,那种毫无忌惮的绿色,总令人感叹它的生命力如此旺盛。它的茎部下端是伏在地上的,便于它大面积地攀爬。上部是直立的,叶子越往上方便越小,这是否就是生长激素所产生的顶端优势呢?叶子的形状如同鸡蛋,边缘带有小锯齿,两面均有稀疏的茸毛,像是早晨的草地上密集的小露珠,有点闪光。我钟情于那些充满着生意的绿色,滴水观音,薄荷,万年青,富贵竹……那些平凡的生命最能打动我的心坎,有些生命并不一定要开花结果才能证明自己,它们的一生都是穿着绿衣裳,仿佛永远不会衰老,也不会经历春来秋去的大起大落,如此平稳的一生也是生命的一种诠释形式,何必要与万花争春呢,我自有自己的一个小世界。 凉粉的传说还是出自在信宜呢,那就是说我的家乡便是凉粉的起源地。在我的家乡里,大家都把凉粉直接说成是凉粉草。凉粉草做成凉粉源于饥荒时期,这是上天的馈赠,先人还是直呼其为凉粉草,这大概是出自于一种对这种盎然的植物的一种感恩吧,它带来了生存的机会。 凉粉凉粉,听着名字便觉得它与夏季脱离不了干系了。一个凉字便以告诉了大家它的功效,清热消暑。在炎热的伏天里,吃上一碗凉粉,更胜于喝可乐橙汁。这种来自自然的微凉传递,不仅是给我们的身体降温,更是为我们的心灵添上了几分凉意,除去丝丝似有若无的燥热。 我更偏爱用新鲜割下来的凉粉草做成的青凉粉。奶奶从地里割下一箩筐的凉粉草,把靠近地上的那部分茎部剪去,挑去杂草,用清水洗干净。放进锅里加水煮软,加一些草木灰过滤的碱水,使凉粉草融烂。把剩下的草梗拿出来,用清水搓洗,把草的汁液搓在水中,一同倒进之前的汁液里,就可以把那些梗扔掉了。然后就是把汁液放到锅里煮,要不断的搅拌,倒入粘米粉兑水做成的米浆,不停前后搅拌。 看着那绿得深沉的汁液在乳白的米浆的掺和下,硬朗的棱角变得柔和,表情也舒展开来,不再是一副严肃的模样。草汁与米浆在搅拌中相互融合,那绿色也越发地年轻,从酷暑一下子便倒退到舒适宜人的嫩春。仿佛从锅里升起的不是蒸腾的热气,而是一缕缕绿得逼人的凉意。 待到汁液表面有泡泡产生便说明已经熟了,把那些泡泡去掉。最后便是把汁液倒进竹编的盘箕里,凉了之后便凝固。晶莹剔透,还隐约见到一些还没有煮融的叶子,很小很小的一丝丝的分布在凉粉里。用勺子背面轻轻按一下,还能感觉到它的柔软和弹性。 这时候,早就守在盘箕旁等凉粉冷却的孩子们便已经是迫不及待地要开动了。用刀子把凉粉草切成一块块的,装进各自的碗里,加入白糖或者是味糊,把凉粉戳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把调味料搅拌均匀。金属的勺子与瓷碗不断得发生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响,我们的心早就在陶醉在这样的美妙乐声中,陶醉在这美味的凉粉草里,陶醉在这一片赏心悦目的绿色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