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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累了，就会进入一个叫做历史的空间里，那些褪色泛黄的画面，透着落寞。然而，我如黑暗的歌者穿街走巷，唱尽梦魇，唱尽繁华，唱断所有回忆的来路，倚楼听雨，细数曾经的点点滴滴。 雨，这位穿梭天地之间的精灵，不论是红烛罗帐的歌楼上，还是江阔云低的客舟中，抑或是青灯般若的僧庐下，都是最唯美的过客。我曾经固执的以为，雨是离人的眼泪。听，它敲在草堂竹舍的碧筠上，和着词人的韵脚，流徵刻羽，杂以宫商，如佩玉鸣鸾，诉说着别后相思成烟雨的凄丽绝尘。 抑或秋雨暗千家之际，漫天的雨下得纷然而又漠然，时而淋漓于红绡帷幔，又时而旋舞于琐窗朱院。然而，是谁在这已觉秋窗秋不尽，奈何秋雨助秋凉之时，深院徘徊，细数寂寞清秋；是谁轻抚一瑶琴，和着雨的歌调，寂寞成诗，婉转成词，浅唱着，红尘里，难觅一知音；又是谁无言独上西楼，对闲窗畔，三更听雨，梧桐叶上，声声别离…… 无边丝雨细如愁，特别喜欢这句，想着娇弱无力的秦少游，徘徊在轻烟小楼里，数绯红万点纤云弄巧，暗自伤怀于自在飞花和无边丝雨；《如梦令》的清愁，也借雨表达得淋漓尽致，那位静如姣花照水、行似弱柳扶风的李易安，知否，知否，依稀为绿肥红瘦的雨后海棠扼腕流泪；朱佩弦先生笔下的春雨那是别有一番情趣，极尽春雨细、密、稠之能事，如细丝，如牛毛，如银针……而现如今，对于雨的柔情，便纵有千般，怕是，只堪追忆，却已惘然了。 在这个纷繁攘扰的世界中，关于雨的情愫，早已湮没殆尽，正如一弯残月，钩破了苍穹，一片清寒。而她也只有夜深人静时，才敢探出头来，歌一曲天上人间，才不负了山之留恋，水之缠绵，清歌婉转、珠圆玉润之间，咏尽芳华，凄凄切切，好像窗外在喊谁。雨的那股神余言外的气质，那份曾经造就了山水仙气，世外清音的极致，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尘。”借用余光中先生的一句话，前尘隔海，古屋不在，听听那冷雨。 梦里花落，暗换流年，久不听雨，胸中愁肠百结，曾经的一时欢笑，一时落寞，散落在人生的角角落落，如今为之，已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闲愁几许，终不过，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