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微凉。大朵大朵的木棉绽放,深红一片。刺目的日光直射,洒下一地苍白。 公交车上,身穿劣质冒牌大衣的中年妇女大声聊着电话,哼着不知名流行歌曲的孩子即兴手舞足蹈,怀抱着小孩的母亲安然坐在窗边,眼眸一滩温暖。 拥挤的人流,川流不息,她左右盼望,空洞徘徊。 夏日的暮色迟迟而来,火烧云遍罗半壁星球。河堤岸边,左手与右手寂寞的嬉戏。身后,拖着斜长细小的影子,漂浮摇曳。 夜色渐渐拉开帷幕,愈越模糊的面孔。烟酒糜烂的吧所,窜动不安的灵魂随处飘曳。吧台上,白棉长裙,肮脏球鞋,她点了一杯白开水。 空气弥漫着腐烂的残花发酵的味道,霓虹彩光溢流。陌生男子相邀一同享用,这个孤独无人相伴的晚上。她摇了摇头,回眸,玻璃杯内一片清澈。 摇晃着离开吧所,街边散落几滴小雨。闭目抬头,她感觉醉了。 坏了门锁的木门,发黄的被子一股霉湿,青年旅馆随处可见。解开海藻般的发尾,和着湿漉的裙子倒头昏睡。 梦中,大片大片的木棉漫天散碎,她一直奔跑,向着不知名的方向,望不见尽头。绝望,无助。不能停下来,仿若后面紧跟着魔鬼。 挣扎着起来,大口大口的呼吸。黑暗中,只听见呼吸一张一合的声音。蜷缩着把头埋进膝盖,不断颤抖。白棉裙子仍旧湿漉,冰冷贴服。 清晨的天,淡淡的蓝。跑去巷口买了一笼肉包子,蹲在旁边阶梯囫囵吞下去。炽热的温度灼烧着胃,饱和的满足。 零散打过几份工,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不能持久。时间一旦长了,愈难以离开,所需交代与感情亦难以割舍。却不得不割舍,天性淡然,她不让自己有太多牵绊。 一直在路上,遇到过很多人。一旦分离,朝花日落之时已忘记他们的模样。只余他们曾给予的感觉,一直存在于心。多年后,亦不能忘怀。 潮湿昏暗的站台,买最快一班出发的火车,朝着不知名的下一站继续前行。每一次总感觉是最后一站,却总失望的离去,继而复始。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又是一天晴的淡蓝,风伴随着轰隆的火车呼啸着。她在轨道上,轻轻仰望,刺目的日光映射一片苍凉。 她,一直在等待着。 |